“好了，关于猪肉的事，你别对外说。保卫处只抓了一头野猪，已经被分光了，只有一些领导才能分到一些。”

赵芸翻了个白眼，虽然她爱管闲事，八卦消息，但这并不是因为她愚蠢。如果猪肉的事情传出去，问及她是如何知晓的，不仅会得罪张立平，还会得罪保卫处。以后她在这厂里也就不好过了。

“厂里为什么要降李海的工薪，把他降到六级工？”

张立平和杨明之间一直存在竞争，恨不得杨明出丑，但这件对杨明不会有太大影响的事，他不愿因一时痛快得罪杨明。

“你别卷进去，一旦让人抓到把柄，我也保不

临近街口，忽然碰见了街道办的钱主任。小王赶紧拉着小雅走上前打招呼。

“钱姨，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钱姨好。”小雅笑着向钱主任问好。

小亮和小豆也跟着小雅喊道：“钱姨好。”

钱主任回头看见小王，先是笑了笑对小雅说道：“小雅也来啦。这位是？”

“钱姨，这是我好朋友小亮哥哥和小豆妹妹。”

小王连忙补充道：“他们是院子里老田家的孩子，我顺路捎他们放学。”

钱主任温和地点点头，询问两个小孩道：“听说阿林又被抓起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王无奈地拍了拍三轮车，解释说：“买这辆车没有事先汇报就被举报了。我想让他道歉，他却不肯，所以我只好请公安局出手了。他应该已经放出来了吧！”

钱主任摇了摇头：“还早呢，工厂那边回复说暂时没人处理这件事，得等三天后再派人事接他出来。我记得李厂长以前挺器重他的，现在咋就变得不管不顾了？”

小王不方便提及李华生丢面子的事，便含糊道：“也许李厂长觉得他需要接受一些法制教育，所以让他待那儿几天也挺好。”

钱主任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他们都应该接受些法治教育，胆子也够大的。一个小小的管事，居然当成官僚一样耍威风了。不提了，你不快点回去吗？”

小王笑了笑说：“钱姨，这么晚了您还没下班呢？”

钱主任答道：“倒是下班了，可院子那边的老张婶生病了，我要去看看。她儿子在军队服役，家里就一个十岁的孩子和老太太，多亏了邻居们的照顾。”

“钱姨，上我的车，我载您过去吧！”

钱主任客气地回绝：“不必了，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你们先回家吧！”

小雅也开口道：“钱姨，坐我哥哥的车吧，哥哥骑车挺快的。”

钱主任笑得眉开眼笑，也不再拒绝，坐上了小王的三轮车，与几个孩子有说有笑。

车子很快停在了院子里，小王让众人下了车。钱主任看见离目的地很近，决定步行前往。

“钱姨，我今天弄了点野猪肉，您带点回家尝尝。”

钱主任惊讶地问道：“哪儿来的野猪肉？”

小王便详细讲起了抓野猪的故事。三个孩子听后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哥哥，太帅了。”

小王从箱子里拿出一半猪肉，说：“我还多得很，吃不了。”

看到如此多的肉，钱主任显得有些心动。在这个年代，别说肉，连吃饱饭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是买的我是绝对不会收的，如果是你自己打的，那就收下了。不过也不能白要你的，按市价给你。”

说完，钱主任就打算掏钱，小王哈哈一笑，摆手说道：“可不能给钱，你如果给钱我反而成了奸商。还是算了吧！”

钱主任笑着回答：“那就算了。这些肉正好看望张大娘，我就说这是您的功劳吧。”

小王点点头算是应允，吩咐道：“小雅，跟钱姨再见，我们回家了。”

“钱姨，再见。”小雅和小豆异口同声地告别。

钱主任笑着挥手示意，随后转身离去。小王也调转车头，准备返回家中。

到了四合院，看见秦月儿站在前院，小王心里有点意外。照理说，秦月儿下班后总是去中院洗衣服，怎么跑到前院来了？

“小王，你回来了。”阎富贵和秦月儿几乎同时喊道，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阎富贵的眼中闪过一抹怒火。

秦月儿故作妖娆地看着阎富贵，又转过头来对小王笑道：“小王，你早上怎么不等等我，我紧赶慢赶的都没追上你啊。”

小王差点没吐出来，这个寡妇实在太纠缠不休了。“秦月儿，咱们的关系没那么亲近，不用说得那么亲热。你什么身份

李淮素，尽管大伯子的话听起来扎耳，可也是真心相劝：“李淮素啊，你个孤苦寡妇，小明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若是常在你这里出没，将来他可咋找正经媳妇儿呢？再说小明不是那糊涂蛋子，你也收敛点儿吧，求求你啦！你们家丢了钱，要我们三人赔，这二百块钱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呀。”

李淮素心中不服，这笔钱损失得太大，现在还无处弥补。看见郑宝山满脸怒容，李淮素知道自己惹不起他。这位大伯子心高气傲，唯独不能吃亏。这次在她家吃了两百块钱的亏，可能要让他记恨半辈子。

“大伯子，是街委会和派出所让我们赔钱的，又不是我们私意妄为。况且他们说等到钱找到了，会把钱还给你们的。”

郑宝山冷笑一声，“李淮素，这话连自己都难信服，你们家到底有没有丢钱，都难说清楚！”

李淮素泪水涟涟：“大伯子，你怎么能这么讲话，我李淮素会做那样的人吗？”

郑宝山并不是易中平，李淮素在他面前的这些手段根本不灵，只冷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李淮素看着离去的郑宝山，又看了一眼小明的家，想到易中平和那糊涂蛋子都不在，只得转身回院子。

糊涂蛋子一直在食堂等着，等所有人下班了，保卫科的人还没来找他帮忙，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赵军，你去保卫处打听一下。”

赵军疑惑地问道：“师父，打听什么呀？”

糊涂蛋子怒骂道：“笨蛋，当然是问问野猪的下落。要是没有野猪的事，我才不去守在这里呢！”

赵军恍然大悟：“师父，您是担心野猪的事？不过我可听说厂里没有野猪，而且野猪是后勤的事，跟保卫科有什么关系？”

糊涂蛋子哼了一声：“秦姐说是野猪，那就是野猪。快去，啰嗦什么！”

赵军不再多问，飞快地跑去保卫处。

在小明家里，他为雪儿准备了溜肝尖和排骨，香气扑鼻，惹得雪儿直咽口水：“哥哥，你还给豆豆送吗？”

小明摸了摸她的脑袋：“不送了，这些都归雪儿一人吃。我们不能总是给他家送吃的。中午的饭菜好吃吗？”

雪儿点了点头：“好吃。马老师帮我们加热了饭菜，我跟马老师、豆豆一起吃的。马老师还说哥哥做得真好。”

小明笑了：“很好，明天哥哥也给你准备好吃的。快来吃饭吧，小馋猫。”

田有财的家里，也同样有肉类上桌，虽不如小明家丰富，但这也是多年以来家里最丰盛的一餐。

“爸爸，咱们家也买肉了吗？”

田有财坚定地说：“当然，爸爸有了钱，以后经常给你们买肉吃。”

田有才和豆豆高兴得眉开眼笑，这样的日子在他们看来简直不敢想象。

豆豆笑着说道：“爸爸，今天中午我跟雪儿、马老师一起吃的，马老师还夸哥哥手艺好呢。”

田有财的妻子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心中也觉得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不必再提心吊胆地过活。

不仅田有财家如此，其他一些条件较好的家庭也都有类似的美味。整个院子里弥漫着香味。

有喜悦的，自然也有不满的。院子后面的耳聋老太太看着大妈送来的窝窝头和青菜，脸上的表情难看到极点。

“春芳，院子里香气四溢，我都饿了，让他们送点肉来。”

大妈委屈地说道：“老太太，等老易回来了，让他给您弄点儿好吃的。我已经和其他人说了，但他们都不肯帮忙。他们说……”

耳聋老太太冷眼盯着大妈：“他们怎么说？”

大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他们说家里东西不足，等有了足够的时候再给您送。”

耳聋老太太何尝不明白，大家都在模仿小明，不再把这位老太放在眼里。这可不是好事，若是失去了尊重，以后的日子如何过？

“春芳，易中平和那个糊涂蛋怎么都不回来？”

大妈答道：“我听李淮素说，厂长大人不愿意救助老易，让他在派出所待上几天。至于那个糊涂蛋，据说在工厂加班。”

耳聋老太太

后院一片安静，仿佛外面的世界和他们毫不相关，一家人都围坐在餐桌前享用晚餐。

中院却是另一番景象。柳叶的咒骂声一直没有停歇。她身上还残留着尘土，显然刚被邻居从家里推出来。她闻到邻居家飘来的阵阵香味，一如往常，拿着空碗冲到人家家中讨肉吃，结果又被众人赶了出去。即使她哭喊着叫着“赵东”和“李明”，也无人理睬。直到柳叶想起平时庇护她的陈中明和小柱都不在家时，才意识到无论她怎样哀求，别人已经不会再理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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