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玖礼说：“大春嫂子你先别哭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春说：“你不知道，大嫂子把她的大姑姐宝珍弄厨房去了。”

  石玖礼说：“这我还真就不知道。”

  大春说：“宝珍不是什么干活的人，此人又懒又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石玖礼说：“早有耳闻。”

  大春说：“真不知道宝全怎么会用这样的人。”

  石玖礼说：“宝全是很挑人的，这可能是大嫂子的主意，宝全给大嫂一个面子。”

  大春抹了一把流进嘴里的眼泪说：“那也不能用这样的人。”

  石玖礼说：“我会和宝全说的，能不能用我问问宝全的意思。”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说。”

  “就是，你不是每日都让大嫂子给我家送午饭和晚饭吗？”

  “嗯，大嫂子没有送吗？”

  “送了？”

  “饭有什么问题？”

  大春说：“玖礼事先声明我不是在跟你挑吃挑喝，这饭都是你白赏我们家的。”

  石玖礼说：“大春嫂子你尽管说便是了。”

  “以前我在厨房的时候，每人每顿可以摊三块肉，都是这么大块的。”大春用手比量了一下大小。

  “现在呢？”

  大春气愤地伸出自己食指说：“现在是这么大，还没有过去的一半大呢。”

  石玖礼一听就明白，“大春嫂子，我知道了，你先在家歇上几日，过几日你再去厨房。”

  大春嫂子说：“玖礼，嫂子不去，我可不给你再惹事了，那大嫂子的嘴可厉害了，我不能再跟她在一个厨房里面共事了。”

  石玖礼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大春嫂子我先回去，您留步。”

  大春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说完这些多日憋在自己心里的话，她不但没有感到痛快松一口气，反而压力更大了，他提心吊胆地说：“玖礼呀，你不会去找宝全吧。”

  石玖礼已经转身走出两步了，他伸手摸着石宝全家里年久老旧的大门说：“我肯定要找宝全问问事情是怎么回事。”

  大春嫂子说：“哎呦，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这里的事情都和宝全无关。”

  石玖礼推开大门回头对大嫂子说：“留步吧。”他顺手把大门给关上了，大春嫂子在里面说什么他不再回应，他直接朝着工地去了。

  路过厨房的时候，他看都没有往里看上一眼，直接推开大铁门去找石宝全。

  青砖白瓦的房子已经盖到了一半，再有几日这房子就得封顶了，见到石玖礼的人都纷纷和他打招呼。

  “玖礼。”

  “东家。”

  “……”

  石玖礼看着各个满头是汗的工人说：“是不是太热了？”

  “不热。”

  不仅仅是一个人说不热，大家都说不热，一个人在地上拿起一个白瓷碗准备倒一碗水喝，另一个工人说：“没水。”

  这工人不死心地拎起水壶晃了晃，“一滴都没有，这厨房还没给送水吗？”

  “还没呢，先干活吧，再等等吧。”

  石玖礼说：“什么时候没的水？”

  放下碗的工人说：“吃午饭前大家就渴了很久了，吃饭的时候回去喝了一些水，到现在还没给我们送水呢，估计今天是不能给我们送水了。”

  石玖礼心里怒火中烧但是脸上还是维持着一派的冷静，他没想到小小的厨房里面竟然有两位这样的女人，本来就是让她们负责这些工人的吃喝的，现在工人还得反过来看他们的脸色，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力呢。

  “石宝全在哪里，你们有看到吗？”

  “他在房子的后面，我去给你叫。”

  这个人是跑着过去的，“宝全，东家来找你了，你快去一下。”

  石宝全一边走一边问：“说什么事情了吗？”

  “东家有什么事情能跟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说嘛，不过看脸色他应该是不高兴。”

  听到这话工头也跟了上来，“是不是房子哪里盖的不合东家心意了？”

  石宝全说：“不能，这事玖礼不会发火，他会心平气和地说。”

  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来到房子的前面来找石玖礼。

  “玖礼，什么事情呀？”

  “东家，是不是房子哪里盖的不合心意？”

  石玖礼说：“房子盖的不错，我没意见。”

  石玖礼看向石宝全说：“这么热的天，工人从上午直至现在都喝不上一口水，你能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石宝全弯腰拎起地上的水壶发现是空的，又拎起第二个水壶还是空的。

  石宝全也懵了：“是今天没给送水吗？还是每天都不给你们送水？”

  一个工人说：“都好几天了。”

  工头说：“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大家的活都在这一片，石玖礼若是说了什么，大家都会留着一只耳朵偷听，大家都想知道石玖礼这人怎么样。

  工头说：“每天早上的都会给我们送两次水。”

  石玖礼说：“那中午呢？”

  一个在一边干活的人说：“宝珍那个女人说了，我们早上从家来的不能渴，中午可以回去吃饭的时候喝，下午渴了可以晚上回去吃饭的时候喝，实在渴的不行了可以自己去厨房喝，这工期这么紧，哪能随便离开工地呀。”

  石宝全立马火，“妈的，这娘们不是好人呀，我去找她算账。”

  石玖礼按住石宝全的肩膀说：“这事不急着找她们，你赶快让人去打两壶水回来，这么热的天大家不喝水，这人都渴成什么样了。”

  石宝全咽不下这口气：“我这就让这娘们来送水。”

  一个工人说：“她没给我们送过水，每天那两次都是大嫂子来送的。”

  石宝全说：“我必须收拾宝珍这个娘们。”

  石玖礼说：“这能是一个人的问题吗？先去解决喝水的问题，现在不是找他们算账的时候。”

  石玖礼对两工人说：“你们两个人放下手里的活，打几壶水回来。”

  一个工人说：“我们有规矩，不能擅自离开这里，工头定的。”

  石玖礼看了看工头，工头说：“你们去打水吧，到厨房不要乱说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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