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见：“姑娘家里不同意。”

  石玖礼说：“当时两家都互相看好了，现在怎么就不同意了呢？”

  那时候的石宝全，条件在村子里面算中等水平，有地有房，身体还好，小伙子也挺精神的，虽说不是多么出众，但是也不至于被人看不上。

  大春用胳膊拐了一下大嫂子说：“黄的时候宝全就不让说，你要是说了宝全得生气，还得把我给赖上。”

  大嫂子说：“哎！我可能刚才都多嘴了，玖礼呀，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猜这宝全一会儿就得回来。”

  大春也说：“玖礼，我想明白了，这宝全就是糊弄你的，他没对象，你也别问他是怎么黄的，他不想让你知道。”

  “和我有关？”

  “无关。”

  “无关。”

  两个人异口同声，就连表情都是一个样的。

  石玖礼见这两个人摆明了要隐瞒他事情的真相，那他再问也是多余，他只好去了石宝全的家里走一趟了，这事情不弄清楚在他心里也是个病。

  他路过自己家的大门朝着石宝全的家里走去。

  此时正是中午，石大娘和石大爷几个人都在家里吃饭。

  “大娘？”

  正在吃饭的大娘竖起了耳朵，“是玖礼吧？”

  石大叔说：“是玖礼的声音。”

  石大娘放下手里的筷子就跑出来给石玖礼开门，这热乎劲就别提了。

  “石玖礼来了呀，快进来。”

  石玖礼见到一院子的桑树皮说：“大娘，你们捡回来这么多桑树皮了呀。”

  石大娘说：“我怕你不好算账就都堆在院子里面，等凑过一马车，我再给你送去。”

  石玖礼明白，这是怕他多给算钱。

  “大娘，这桑树皮好捡吗？”

  石大娘笑着说：“好捡，山上可多了，这不是宝全让村子里面的人都坐着马车去远地方捡了吗，咱们这后山上还没人捡呢，就我家这几口。”

  石玖礼在心里笑，这石宝全的小勾勾心眼还真多，为了让他爹娘捡桑树皮，把人都支到远处了，这应该算是乱用职权了。

  “玖礼，吃饭了吗？”

  “还没吃呢。”

  “来来来，进屋吃点。”

  石大娘给石玖礼选了一个座位，拉着石玖礼的胳膊让石玖礼坐下。

  “玖礼，赶快坐下，大娘刚煮了一锅的红薯。”她伸手拿了一个空碗，往里放了一个红薯摆在了石玖礼的面前，“趁热吃，这红薯可甜了。”

  她递给石玖礼一双筷子说：“我腌的咸菜，还绿油油的呢，可好了，尝尝。”

  石玖礼低头咬了一口红薯。

  “甜吗？”

  “甜。”

  石大娘煮的红薯他没少吃，过去宝全几乎每天晚上都端一小盆去找他，给他省了不少的事。

  石大叔说：“宝全还忙着呢？”

  自从知道石宝全在石玖礼那里干活，石宝全每日都是早出晚归，一天三过家门而不入，管的事比石玖礼多，看着也比石玖礼忙，这一天老两口想跟他说两句话都找不到人。

  “我让宝全出去办事去了。”

  石大叔说：“宝全在你那里干的怎么样？”

  石玖礼笑着说：“干的正经不错。”

  听见石宝全干的不错，在座的老两口都放心了，他们这一会的工夫就已经在心里胡乱猜想了，他们还以为石宝全给石玖礼惹祸了，以为这很少上门的石玖礼是来找他们说事的呢。

  “玖礼，大娘给你做的鞋都穿了吗？”

  石玖礼拽了拽裤脚，把鞋子伸出来给石大娘看：“在脚上穿着呢。”

  石大娘说：“我又给你做了几双，等过段时间就能做好，你和宝全一样，费鞋。”

  “大娘，够穿了，别受累再给我做了。”

  白天捡树皮，晚上再做针线活，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早已经不受用了，过去穿人家的鞋是因为没钱买，现在能买上鞋了他就不想让老人受累了。

  石大娘说：“做鞋累什么，只要你不嫌弃，我就给你做，除非你有一天不穿了，那我就不做了。”

  石玖礼笑着说：“大娘做的鞋比买的结实，也比买的鞋合脚，玖礼喜欢穿。”

  面对永远这样谦卑的石玖礼，石大娘笑的合不拢嘴。

  “玖礼，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吧？”

  石玖礼笑着说：“我们那边不是有人做饭吗，你们以后就不要做饭了，就去那边跟着工人一起吃好了，中午和晚上两顿饭都有人做。”

  石大叔说：“不去，我们不搞特殊，让别人看见不好，我们要是去你那里吃饭，全村子的人都想去你那里吃饭，我和你大娘可不给你惹这麻烦。”

  石玖礼说：“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捡桑树皮我给提供了马车，你们就靠自己往回扛，还是你们亏，你们就去吃饭吧，等以后厨房建好了，所有给我干活的人，我都供饭。”

  石玖礼是看不了这一家人吃红薯，所以找个借口让他们去吃饭，这中午吃红薯，晚上也不会吃什么好东西，缩衣节食大半辈子，手里有钱也舍不得花，这日子过的太节俭了。

  石大叔说：“你不会是糊弄我和你大娘吧？那么多人都供饭？”

  石玖礼说：“都会供饭，我已经让宝全给厨房招人了，他忙的还没顾上，你们就踏实去吃饭吧，晚上你们就别做饭了。”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晚上就让厨房带你们全家的饭。”

  石大叔说：“我家这人口太多了，还是不去的好。”

  石玖礼说：“你们捡桑树皮我应该供饭，家里不要起火了，都过去一起吃。”

  石大娘说：“玖礼是诚心待我们，我们晚上就过去吃吧。”

  石玖礼啃完一个红薯，石大娘又给他放碗里一个，石玖礼继续啃。

  他装作无意间开口，“大娘，宝全的对象黄了那么久了是因为我吧？”

  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

  石大娘说：“你是听谁说的呀？”

  石玖礼笑着说：“这村子里面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不传的沸沸扬扬的呀？是因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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