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晗才不觉得自己有罪，没有人有资格审判她，包括她的母亲，明明她们都是一样的人。

  她脑海回忆起那天夜晚发生的事，笑意自眼角蔓延。

  “我爸是怎么死的，需要我说出来吗？”

  白若敏瞳孔骇然，温晗知道这件事，可她没想到她会以此作为威胁和报复自己的武器。

  但温晗不会告诉任何人，“放心吧，我会带着这个秘密到坟墓里，可是我的妈妈，你该怎么活下去呢？”

  温晗回想起来挺讽刺的。

  那个幸福得让她患得患失多年的家，内里龌龊不堪。

  那个让她深感心安的城堡，是黎芥打造的囚笼，笼门已经被打开了，她却仍想待在里面。

  温晗在想，如果她不曾是温晗，今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至少会比现在好过一点吧。

  她才不想告诉任何人，她开始后悔了。

  警员走过来对白若敏说：“探访时间到了。”

  白若敏离开前看了温晗很久，可温晗已经不打算理会她了。

  走出去后，白若敏问警察，“你们会怎么处理她？”

  “目前还在调查中。”

  白若敏无法欺骗自己，她的确还在关心温晗，如果温晗伤害的人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会想尽办法去帮温晗脱罪。

  “那……有黎芥的消息吗？”

  “没有。”

  白若敏眼神充满了失落，她各种方式都用过了，没能找到黎芥。

  唉，温晗可能也是太想见到黎芥了，才会一反常态来指控她，谁知警方也没有办法。

  “白女士，一旦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谢谢。”

  白若敏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她应该是见过的，有点眼熟。

  靠近后，白若敏认出了程舟。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很久都没休息好了，下巴冒出了一层青色胡渣。

  她语气激动起来。

  “程先生，黎芥这段时间找过你吗？”

  程舟本想问问这一家人，黎芥有找过他们吗？毕竟他们是她唯一在意的。

  他摇了摇头。

  白若敏接着问：“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程舟也想知道答案。

  他从来不缺毅力，他找了她四年，还会继续找下去，即便需要下一个四年。

  白若敏见他不肯回答，难道他也不知道？

  “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她没有告诉你，她去哪里了吗？”

  程舟想到黎芥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要去奔赴下一场日出。

  可她明明那样厌恶阳光啊。

  有些生物只适合生存在阴暗潮湿的雨夜。

  阳光对他们而言是酷刑。

  程舟无视了白若敏祈求的目光，“黎芥不会想见到你的，苏梨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她恨我……”白若敏无助恸哭，“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欠她太多了，我只想让她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小梨没有说过你欠她，她就是不需要你，以后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程舟对白若敏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比谁都清楚，黎芥不需要她的母亲，也不需要他了。

  她主宰着这场游戏，结局是所有玩家崩盘。

  只要痛苦，不要弥补和释怀。

  即便是充满痛苦的人生，也得继续过下去啊。

  这才是她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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