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宁赞同的点点头，“我并不在意她是走是留，我也只是偶尔回去住住。上次我留给你的住址，是我外公家，大部分时间，我都住在那里。我只是没想过，我父亲他会这样处理……”

从白书宁的只言片语里，阮娇娇感觉到的就是一个冷漠专制的父亲。

阮娇娇受自己渣爹的影响，对不负责任不顾家的人天生没有好感，尽管对很多人来说，他或许是个好领导。

如果换作阮娇娇，她一定会斗，想尽办法把后妈斗老实，把那个莫名其妙的侄女赶出去，毕竟她可是唯一的孩子。

但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白书宁只求安稳平静，哪怕愤怒到了极点，事后也只是想要一个真诚真心的道歉。

白书宁和他父亲究竟关系为什么那么不融洽，说到底还是专制。

他不顾家，几乎没怎么管过女儿，却又要干涉她的未来规划。

高考还没恢复那两年，白书宁原本想去外公工作的单位——沪市图书馆参加招工考试。

图书馆工作清闲，还可以看很多有趣的书籍，这样的工作并不会十分枯燥乏味，是她找遍所有在招工的地方，最喜欢的工作。

可惜他的父亲第一次第二次动用私权，全使在她这个女儿身上。

把她从招工考试名单剔除，又直接安排进了政府大楼当接待员，冬天冷夏天热，因为来来往往经过的人都看着，哪怕再无聊，她也不能做别的事。

白市长想的很好，让女儿从基层做起，混几年资历就可以入党提干，以后不论升不升，生活都不会差。

白书宁尽管再不喜欢，可她那反骨只有针尖点大，还是顺从着做下去了。

第一届高考，白书宁也参加了。

上班工作，回家复习，按照父亲的意愿学文考沪市本地大学。

非常庆幸，她落榜了。

也许是心底不满积压了太久，第二次参加完高考，她就直接了当告诉父亲，她不喜欢文，也不喜欢政府的工作。

她想去京市，学她自己喜欢又向往的计算机专业。

不出意料，白市长当然是反对，父女俩也从那天开始陷入无休止的争吵。

人生是自己的，谁也没有办法替你活，更别说替你做决定。

阮娇娇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跟白书宁讲。

白书宁跟阮娇娇倾诉过后，心里舒服多了，看着满桌丰盛的晚餐，胃口也跟着好了。

她最近一直很压抑，曾经的同学和身边的朋友都不能理解她的执着，他们都认为有一个能为自己规划好未来的父亲，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尽管大家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大家都觉得她任性且不知好歹。

晚饭结束后，阮娇娇作为主人，和季怀安一起，带大家参观了一下洋房。

要离开时，白书宁非常不舍，和阮娇娇约好以后一定要常来往。

还有一个人比白书宁更不舍，那就是顾松彦。

他平常常待在家里，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也不喜欢跟大院的同龄人一起走街串巷的玩。

跟季怀安这样的大哥哥聊天，他觉得很开心。

沈从容让阮娇娇送到家门口就行了，她趁着白书宁三人去取车的时候，从皮包里拿出了自己和儿子的礼物——

一对珍珠耳环以及一对精美的木雕小狗。

小狗雕的活灵活现，木料也是不便宜的乌木，看上面的釉色包浆，就知道它们的主人很珍爱，时时拿在手里把玩。

沈从容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拿出来，也是因为白书宁，她担心小姑娘会不好意思。

送走四人，阮娇娇长舒一口气，挽着季怀安就上楼洗漱看电视准备睡觉了。

……

“娇娇，八点了。”

季怀安六点多就醒了。

抱着熟睡的阮娇娇赖了会床后，刷牙洗脸完又躺回床上继续抱着她。

阮娇娇昨天睡前让季怀安七点半喊自己起床，他七点半确实喊了，不过看见阮娇娇像只小猫一样，翻身把自己藏进被窝里，他还是没忍心继续。

时不时看一眼自己心爱的手表，直到指针挪到八点整，担心阮娇娇醒来不高兴的他又轻声唤了一下。

“唔……醒了……”

自从跟季怀安睡一张床后，阮娇娇睡觉时间越拖越晚，早上自然也越醒越迟。

百货大楼有一波“早高峰”和一波“晚高峰”。

时新畅销的产品早上到了，就会被早早赶来的人抢购一空，而傍晚边则是下班的工人给家里人买东西。

阮娇娇和季怀安到的时候，早高峰正好过去，还能看见一些挤得衣衫不整的人笑容满面从里面出来。

两人直奔成衣售卖出，售货员身后的架子墙上挂了许多制衣厂出来的衣服，大人小孩老人的都有。

小孩的衣服，不管放在哪个年代，都比大人的可爱许多，哪怕特别土气的衣服也不例外。

阮娇娇一眼就看到架子上挂着的一套小孩背带裤套装，蓝白条纹的海魂衫搭配浅蓝的工装背带裤，还挺可爱。

售货员一直观察着两人，见阮娇娇看中了那套衣服，立马殷切地用杆子取了下来，笑着介绍：“这是京市早上新到的衣服，特别抢手！边上空出来的位置原本挂的是大人的海魂衫还有裤子，刚才都被抢完啦。孩子穿的也就剩两套了，可以分开单件卖。”

售货员每天接待这么多客人，眼睛多利啊，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对上阮娇娇和季怀安这样一看就知道有钱的，自然是热情满满。

阮娇娇爱买衣服，平时也会自己画设计稿，对尺寸比较敏感，能看出售货员拿下来的衣服，珍宝确实可以穿。

“剩下的两套麻烦帮我包起来，还有那条红格子的布拉吉连同边上黄色碎花的布拉吉也都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

“哎好好！”售货员立刻手脚麻利地把挂着的两条小裙子取了下来，然后风风火火去开票。

阮娇娇没有买很多，怕珍宝和宋婶心里过意不去。

一套背带裤套装和红裙子买给珍宝，而另外一身连同黄色碎花的裙子是送给曹乐。

曹乐和珍宝同龄，虽然瘦小了点，但也能穿，而且她皮肤白，穿黄色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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