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你这不是照相馆吗？我还能做什么？”

女店员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尴尬地表情，她抱歉地解释道：“主要是这个点没人。”

“我不喜排队，所以才会找这个点来。不过你反应着实吓到我了，好像见鬼一样，莫非我有什么不妥？”苏虞盯着女店员，很是好奇地询问。

女店员脸上尴尬更深了，她忙摆手笑道：“不，不，并没有，是我冷不丁被吓到了。还请这位小姐见谅哈。”

苏虞也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点头笑道：“那就好，我以为我天生脸上带着不被待见呢。对了，看你写得很认真，是在学习吗？我也是今年才考上的清北大学，而我朋友也正在复习，准备明年高考，你是否我们同道中人？”

女店员羡慕地问道：“你们都是大学生？看着挺有气质呢。”

“你也在备考吗？”苏虞又问一遍。

女店员脸上现出一抹苦楚，摇摇头叹道：“我家条件不行，弟弟妹妹多，没我上大学的份，我就是闲着无聊，瞎写打发时间而已。”

听到这话，苏虞便明白了，点头赞道：“很不错呢，爱学习的人能厚积薄发，未来可期。既然不是复习高考，那你应该是写文章吧？是不是很喜欢写作，有没有在报刊上投过稿之类？我觉得你既然喜欢，可以试试看，我朋友就是喜欢写作，经常投稿，在报刊上占有豆腐块，还能收到稿费做零花钱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是个能提升自己的爱好。”

女店员听到她聊这些，眼睛里闪着光，惊喜而又诧异反问：“你朋友也喜欢写作？”

一句话，让苏虞忽然确定了自己猜测，她点点头，继续说道：“非常喜欢，文艺女青年。”

“我也会偶尔投给报刊杂志，但发表的时候少。可能我文化比较低，导致写作水平不高。我没有拿到初中毕业证，就被迫辍学下来打工赚钱了。”女店员说这番话眼睛里含着泪水。

苏虞能看得出她非常喜欢学习，而且刚才看她写字非常好，是端正地小楷。

她试探着问道：“你的东西，可以给我看看吗？其实，写作跟文凭没什么关系，毕竟写作跟说话讲故事差不多，谁都可以来。当然唯一难点就是将口头语转变成书面语，这个多看书，增强书面语感，自然就提升起来了。”

苏虞的真诚打动了女店员，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稿纸本推给她。

“我写得不好，你别笑话我。”

苏虞摇头笑道：“怎么可能呢，我是学习，你字真漂亮啊。”

翻看着女店员稿纸本，看了几篇已写完的小文，不得不承认，虽然文笔比刘雪雁差些，毕竟刘雪雁学历高，而且留过学，但以她的学历已经很棒了。

“你写得挺好的，就是文字功底上有待提高，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的，需要多读多练。你平常都到哪儿看书？”苏虞直到她肯定买不起那么多书。

女店员不好意思地回道：“我去废品站买人家当废纸卖的书，特别便宜。”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苏虞感觉鼻子酸酸的，好励志而又上进的女子。

“你发表过最得意的文章是写得那类？小说诗歌还是散文？”

女店员不好意思地回道：“是一篇散文，写了一种家乡美食，曾经是战争年代果腹的主要方式。因为那篇文章，我收到了很多读者来信，后来有几个还成了笔友，一直有联系。”

苏虞听后心中暗喜，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真羡慕有笔友，那感觉是不是特好？你知道他们现实生活中身份和年龄吗？总感觉笔友是很神秘的事情，我有位好朋友就有笔友，当然他们是通过别人介绍的笔友，后来结婚了，生活幸福。”

女店员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感觉，有落寞还有难过也有回味的美好。

“是的，有位笔友年纪大我一旬，但我们很聊得来，完全没有代沟，但他以后都不会再给我写信了。”

苏虞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呀，不是聊得很好吗？”

“他也结婚了。”女店员淡淡地回了一句。

苏虞心里明白了，她说得绝对就是老首长，张薇薇借了她身份，自然她被顶替了，不知情的老首长，不会再给她写信，以为张薇薇就是她。

如此先前的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

为何张薇薇会怕女店员辞职，想要把她留在店里做事。

这分明就是担心她会泄露天机，放在身边随时监督，比较安全。

也算是张薇薇有小把柄在女店员手中，所以才会像打电话中表现那样，对她没辙。

“你叫孙招娣？”苏虞看着稿纸本上的名字轻声问道。

女店员点头应道：“嗯，我是老三，两个姐姐都早早成家了。爹娘盼儿子，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结果我有了三个妹妹之后这才有了双胞胎弟弟。爹娘重男轻女，把两个弟弟当成宝贝，不让我们女孩子读书。”

苏虞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年代人们普遍思想，家里没有男丁，就是绝户，所以生不到儿子的人家都会卯足了劲生，否则便会在邻里之间抬不起头来。

对此她做不好做评论，时代使然。

“招娣，清北大学图书馆是免费开放的，你有空可以进去阅读，还可以借书回家看。这样，我帮你办个借书证，明儿中午这个时候来给你。”

听到这话，孙招娣脸上露出惊喜地表情，失声问道：“真的吗？”

苏虞郑重点头笑道：“当然，你这么喜欢看书，清北图书馆欢迎爱学习的人。”

孙招娣感激地双眸含着眼泪，她使劲吸吸鼻子：“谢谢你，苏姐，我能叫你苏姐吗？”

苏虞听到这里，看似无意地问道：“你知道我叫什么？我可是第一次来。”

孙招娣脸刷地红了，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来逃避这难堪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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