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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还不起的人情


  

虽然这几个货坑了我,不过对熬夜奋斗的我还是挺照顾的,一会儿帮我倒杯水,一会儿又递给我些瓜子让我解馋,就是有一点……我今晚要是不把所有二维图的标注搞定,就不能睡觉。

我为有这样的好室友而感到骄傲,只是看着他们俩一会儿啃鸡爪,一会儿又喝可乐的,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大头,你好好干,争取早点搞定,在老刘那里少呆几天。"胖子说着,又啃了一口鸡爪。

"对,今晚好好熬一宿,明天白天再加一波班,基本就差不多了。"大个也不停地点着头,"哎,胖子,你这个鸡爪今天味道不错啊。"

"那是,珍藏版!"胖子说着又从他的零食箱里拿出来一堆东西,"来,尝尝这个,这个脆骨也不错。大头,你看啥呢?快画图,我们俩陪你这么晚,你不应该辜负我们的好意。"

"NMB…"

"你刚说什么?"大个皱着眉头问道。

"没…没说什么。"

……

小钟回来后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从1对2变成了1对3,胜算更为渺茫。不过小钟还算仁义,给我倒了一盖可乐,对…一盖,就是塑料瓶的那种盖,说是对我这会儿认真画图的奖励。

这一夜,注定难忘……

……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这仨货已经起床了,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俩黑眼圈。心里有些不忍,但是想到昨晚我的遭遇,一股舒爽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

还没等我缓过神,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来电人居然是李悦。

"喂?云无岫吗?"

我不禁笑出声来,说道:"这…你打的是我的电话,肯定是我啊。"

那边的李悦也发出了银铃般的的笑声,只是声音总感觉有些疲倦:"那个,这会儿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跟我还那么客气吗?"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昨天找朋友把那个视频处理了一下,也和辅导员联系过了,她对那个视频很满意,有那个视频在就不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瞎起哄了。过两天论坛的管理人员应该就会在论坛发出相关的讯息,你以后就不用再担心那件事了。"

我一时有点懵,她……昨天一整天都在为了那件事情奔波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说谢谢?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自从那晚之后,我已经尽量不去想关于李悦的事情了,没想到这时候又冒了出来。

"喂?云无岫你听到了吗?"

"啊,听到了,你这……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没事儿,这件事情也和我有关系。如果你心里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再欠我一杯奶茶吧。"李悦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可是轻快中却带有一丝疲惫,她昨天一定非常累。

"嗯,那…回见吧。"我尽量避免与她过多的交谈,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休息。

"嗯,拜拜。"

随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一丝愁绪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知道这根本不是一杯奶茶就还的清的,无论是那晚她因为我受的委屈,还是昨日因为我奔波的一整天。这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啊。

我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望着天空中那几片薄薄的云彩,它们无忧无虑地飘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它们可真自由啊,好想像那几朵云一样,无忧无虑地飘来飘去。

不对,云彩也会受到风的约束,风往哪儿吹,它们就只能往哪儿飘,看样子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没有自由啊。

无忧无虑?自由?可真TM的奢侈!

……

"大头,你电话又响了。"耳边传来了小钟的喊叫声。

"来了~~"我走到床前拿起手机,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我这段时间一直忽略的手机号码,轻轻按下接听,那道许久没听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喂?无岫啊,你最近怎么都没往家里打电话啊?"

"啊,妈,这几天毕业设计忙……一不留神就给忘了,你和我爸身体还好吧?我爷爷和奶奶呢?"

"好,好,都好,就是你爸最近工作有点忙。你爷爷和奶奶也还不错,我昨天刚把他们送回乡下,唉,年纪大了,城里也住不惯,没住两天就吵着要回去。"

"那就好,让我爸多注意休息吧,工作再忙也不能垮了身体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那性子,对待别人苛刻,对待自己更苛刻。前两天还回家和我提起你呢,说你怎么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其实他就是想你了,你抽空给你爸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让他把心静下来。"

"嗯,我回头就给我爸打。"

"无岫,你早饭吃了吗?"老妈又开始了日常的吃饭问候。

"这都十点多了,我等一会儿和午饭一起吃吧。"

"怎么能不吃早饭呢,午饭晚点吃都没事儿,早饭必须得吃,你没看你爸在群里发的那些文章吗?不吃早饭容易得肠胃病。"老妈一说起吃饭就头头是道的,反正怎么说也说不过她,索性她说什么就什么吧。

"好吧,那我现在去吃。"

"无岫,你钱还够用吗?"

老妈终于问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但是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答,旁敲侧击一下,她就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呃…钱…的话,把剩下的时间扛过去没啥大问题。"我说话已经有些支支吾吾。

"一听你那样就知道经济紧张了,这马上也要毕业了,你完了把卡号发给我。"

"哎,妈,我钱真的够用。"即便被看穿了,也还是要腆着张脸强撑下去,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执拗吧。

"别装了,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把卡号发过来,我给你多打点,快毕业了,出去玩一圈去,别给自己留下遗憾,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嗯,谢谢妈。"

"娘俩之间说什么谢谢啊,记得给你爸打电话啊。还有,快去吃饭,挂了啊。"

"嗯。"我静静地等待着老妈挂断电话,可是久久也听不到挂断的"嘟嘟"声,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先挂,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只需要用手指轻轻一点就能完成,我做完这个动作却感觉出了一身汗。

心里的感动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这就是那个养育我二十多年的母亲,我撅起屁股她就知道我要放什么屁,人人都说知子莫若父,我觉得改成知子莫若母也不错。

……

"你们有人去吃早饭吗?"我朝着客厅喊道。

"大头,你一个电话打傻了?这都十点多了,你吃早饭?午饭还差不多。"大个毫不留情地数落着我。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我老妈发话了呀,总不能不听啊。"

大个表情变得有些尴尬:"阿…阿姨说的呀,那走吧,我陪你,不过餐厅这个点可能也没什么吃的了。"

"走,去外面吃,云公子今天买单。"我一脸豪气地说道。

"什么?云公子买单?发财了?我也去。"小钟也加入了我们的十点半早餐大军。

"胖子呢?去不去。"四个人转眼只剩下了胖子一人,放着他一人也不太好。

胖子慵懒的躺在床上,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你们去吧,我早上蚕豆吃多了……胃胀,回来帮我买盒健胃消食片。"

"你肚子胀气不应该喝藿香正气水吗?"大个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吗?"

"不是吗?"

"是吗?"

……

"是你妹!是……两个都给他买了,让他自己选着吃。"我打断了这俩货的无聊对话,再让他俩说下去,午饭的点都要过了。

出了宿舍门,大个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十点半早饭大军,现在…出发!!!"回应他的是楼道传来的各种咆哮声。

"你是不是傻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大个憨笑着说道:"看你刚才心情好像有点不爽,给你找点乐子,放松一下。"

他笑得是那么自然,我打心底里感激这个憨厚的大男孩,他在这四年里真的帮助了我很多,也教会了我许多。想着想着,眼睛居然感觉到一丝湿润,强忍住要流出的眼泪,朝他笑了笑。最近,真的很容易感动啊。

"大头,你眼睛怎么了?"小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面前,一脸关切之意。

"哎,大头,你不会因为我刚才那番话感动哭了吧?眼睛那么红。"大个一脸玩味地笑着说道。

"去你的,你才感动哭了,劳资那是没睡好,加上刚才有沙子进了眼睛。"我朝着踹了一脚,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大个这次并没有躲开,我这脚踹得并不重,可是大个却退了好远。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慢慢走到我身前,笑着说道:"现在是不是舒服多了,心情不爽就要发泄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大头?到底发生啥事儿了?"小钟好奇地问道。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走吧,去吃东西。以后离大个这个货远点儿,这个货特么就知道煽情。"

"哈哈哈哈。"大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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