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茉抬眼看过去，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个身材魁梧之人，一身黑色长袍，越发衬得那人阴狠冷漠。

同他对视的瞬间，禾茉心中有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他的眼神莫名让禾茉不喜。

像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

对视的短短一瞬间，禾茉感受到不舒服，而在一边的于卓，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他死都没想到，五皇子会来这个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还好死不死撞见自己，打着他的名号逞威风。

谢承泽径直走过他，眼神都没给一个。

“五皇子最是关心百姓，怎么会纵容亲眷当街欺负人呢？”

“我想也是，定然是有人打着五皇子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这样的人，还是趁早送去官府的好，莫要继续败坏五皇子的名声！”

禾茉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于卓，朗声道：“韩三，带着他去报官！”

“这位夫人，不若让我代劳如何？”谢承泽先韩三一步挡在于卓面前。

他厌恶于家人在外败坏自己的名声，可于家对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面上的情分还需维持一二。

“那便劳烦公子。”目的达到，禾茉也无心纠缠，再耽误下去，一会儿考试该迟到了。

禾茉放下车帘，让韩三赶着车往书院去。

而谢承泽仅仅只是瞥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于卓，于卓便爬起来，急忙解释：“殿下……殿下您听我解释，我没有……”

“于公子，出门在外，谨言慎行。”许成拦住于卓，警告他不要再多言。

“许侍卫，你代我同殿下解释解释，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是刚刚那个女的，她故意哄骗我。”于卓抓住许成的手，不甘心道。

“于公子，得罪了。”许成一掌劈在他脖子上，世界瞬间清静。

……

禾茉带着方齐赶到书院门口时，离开考还有一段时间，考试的考生们也还等在外面。

禾茉和韩三不被允许进去，便在外面等着，直到正式开考，禾茉才寻着个阴凉的地方等着。

本来坐的好好的禾茉，面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布鞋，她抬头一看，便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志文。

“你怎么也来了？”禾茉问完，突然想起来他家中也有两个弟弟，“是来送弟弟考试吗？”

“嗯。”周志文点头应了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禾茉。

“夫人，这是您上次送过来的工钱，数目不对，退还您。”

“退给我干什么？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太多……”

“不多，这便是你应得的，多出来的那部分便当成我对你的贺礼吧！”禾茉不是小气的人，一开始承诺给他的工钱只有那么多，但是他后面出力不少，算提成也应该给。

“你小子闷声干大事，几月不见，就拿了个榜首回来！”

禾茉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夫人过奖了，不过是运气好。”

禾茉明白，他这不过是自谦之词。

若是运气好就能拿下榜首，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

禾茉没当回事，继续坐在石阶上。

书院里面的考试也正式开始。

考场一共有十个，都是平日里先生们讲课的地方，每个考场的人数大差不大差。

书院的钟声一响，各个考生坐在位置上，等着先生分发考卷。

方齐所在的考场一共六十个人，他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左手边正好坐着周志浩和周志童兄弟俩。

待考题到手后，方齐认认真真地看完题目，才开始在纸上作答。

莫约两个时辰，悠长的钟声再次响起，坐在考场里面的学子们陆陆续续走出书院。

方齐不着急和他们挤，慢慢走在后边，而周家两兄弟也在后面嘀咕。

“二哥，这次的题你写的啥啊？我都有些不会答……”周志童苦着张脸，心里慌张极了。

“你答不上来正常，下午的武试好好表现就行。”周志浩本来也不指望他能答出来。

白章书院的考试也分出文试和武试两种，文试是在上午考，武试是在下午考。

考生可以报一种，也可以两种都报，只要有一种合格，都可以在白章书院读书，若是两种都合格，可以在进入书院后，选修一种。

可以说是十分的人性化，也不至于让人才埋没。

周志文也是认真分析了两个弟弟的特点，志浩好静，性子沉稳，能静下心来读书，坐得住，但志童却好动，性子也活泼，人也皮实，是个走武试的好苗子。

但周志文同样要求他们兄弟二人，文试和武试都参加，但周志浩要重点花心思在文试上，周志童则要重点花心思在武试上，各自都有不同的侧重点。

“也是，下午的武试才是我的主场！”周志童比了个漂亮的拉弓姿势，自信心暴涨。

禾茉在门口等着，看见出来的考生们，大部分都愁眉苦脸，便知道这次的题目肯定不简单。

也不知道小齐考得怎么样？

禾茉很想问，但也知道一出考场便问这个，定然很扫兴，故而见到方齐出来时，她忍住没问。

反倒是方齐，见禾茉一直不问，在回去的马车上，主动开口：“二婶，今日的考题问的很不一样，和之前练习过的那些也不一样。”

“那小齐觉得自己答得如何？”禾茉问得小心，怕挫伤方齐的自信心。

“我将知道的都写上去了。”方齐话虽如此，但他在写的时候是十分顺畅的，几乎不怎么卡壳。

今日的考题问得确实刁钻，但是比起之前二叔问自己的那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方齐不会将这话告诉禾茉，未免自己发挥失常，让禾茉失望，方齐决定先低调一些。

于是不管是谁问，方齐都是同样的说辞，直到晚上方泽谦回来，将方齐叫了过去。

“今日的考题如何？”

“没有二叔之前问得难，但也很有深度。”方齐知道二叔能看透自己的本事，便如实回答。

“答满了两个时辰？”方泽谦抬眼看他。

“没有，我听二叔的，等着和其他人一起走的。”方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考前方泽谦嘱咐过他，即便是写完了，也不要提前走，不关乎其他，只是白章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若是提前交卷离开的人，先生们会酌情给这个考生扣上几分，算是对自己能力自负的惩罚。

当年方泽谦因着要赶回家收麦子，答完试题后，便提前离开了。

只是他的试题答得过于完美，先生们也没找出扣分的点，便在开学时，揪着教训了一顿。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个奇怪的规矩，故而在考试前，嘱咐了方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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