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怡从床上爬起来：“你在外面受气了？说说看，我去给你出气。”

  顾零本应该先跟沈静怡谈谈连翘的事，可看着沈静怡那张与沈念安相似的脸，还是忍不住操心起来。

  “你们沈府的下人真不靠谱，怕是哪天主子走丢了都不知道。实在不行，我给你挑两个人过来。”

  沈静怡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的下人哪里惹了顾零不痛快，仔细询问之后才得知沈念安的事。

  事关沈念安，沈静怡一方面觉得弟弟实在是闹腾，另一方面觉得顾零说的没错，这群下人的确是不像话，沈念安出门竟然没人发现。

  沈静怡代弟弟向顾零道歉：“抱歉，念安性子顽劣，你别和他计较，我以后一定好好约束他。”

  沈静怡才不信什么庆祝的鬼话，沈念安什么德性她心里清楚，知道他肯定是伺机报复顾零。

  心里打定主意教训一下沈念安，却见顾零一脸谴责地看着她。

  性子顽劣顾零没看出来，没什么防备心倒是真的。

  顾零苦口婆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念安老是半夜跑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原谅顾零实在想不出，沈念安大半夜带着一串爆竹到眠花阁找她能有什么意图。

  她只是有些头疼，沈念安要是因为来找她的路上出了事，沈静怡迁怒她怎么办？没了沈静怡的帮助，她完成任务又要花费许多精力。

  沈静怡问：“他带鞭子了吗？”

  顾零皱眉点头：“就他那样的带鞭子也没用。”

  沈静怡试图解释：“念安有自保的能力，你别太担心，他耍鞭子可厉害得很。”

  遇事就哭，顾零想着沈念安那副样子可不相信他能有多厉害。

  沈静怡到底是做文官的料，不懂武功，怕是见到沈念安挥了两下鞭子就以为他厉害得很。

  顾零摇摇头，觉得沈静怡这个做姐姐的不靠谱，作为沈静怡的好友，她有必要稍微保护一下好友的亲属，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行行行，他能自保。诶，你说，我明天送几个护卫来比较好？”

  沈静怡：“……”

  她觉得顾零对沈念安有一种很奇怪的滤镜，沈念安分明就是个令人头疼的小霸王，怎么到了顾零眼里，好像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存在。

  说完沈念安，顾零将连翘的事告知沈静怡。

  沈静怡拧着眉，只觉得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还是有道理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眠花阁这些年出了这么多花魁，偏偏在连翘这里翻了跟头。

  “要不我亲自出马，去试探一下九皇女？”

  顾零摇摇头：“先不急，看看情况再说。”

  顾零两人盯上燕衡还要多亏六皇女。

  上次六皇女贸然在朝堂上提出支援边疆，她们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劲，就派人将六皇女仔仔细细调查了一遍，这一调查就发现十一皇子身边的小跟班有些古怪。

  九皇女燕衡无权无势，人人都说她是燕十一身边的一条狗，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她。

  偏偏明面上人们又都会给她几分面子，若是当真懦弱无能，纵是当面欺辱她，谅她也不敢反击，何须做这面子功夫？

  再者说，她与燕十一的关系莫名其妙紧密起来，也值得令人深思。

  越查越觉得古怪，这才决定让花魁先去试探一番。

  两人聊至深夜，对于之后的计划部署和眠花阁对于手下的管理方式进行了深刻的讨论。

  而沈念安这个恩怨分明的小公子自认做不来恩将仇报的事，叹息着将爆竹塞进库房，早早进入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双手鲜血淋漓的连翘停下动作，鲜血染红了琴案，他湛蓝的眸子布满血丝，仿佛清澈的湖沾染血腥，再不复往日清澈明亮。

  苏木眼里丝毫波澜也无，他一声令下，有两人上前将连翘架起来，准备带他去刑房领罚。

  “且慢！”门外进来一人，出示三皇女的腰牌，对着苏木说道，“苏公子，我家主子请连翘公子入府小叙。”

  苏木：“连翘身体不适，恐怕恕难从命。”

  那人一笑：“这就不劳苏公子费心了，三皇女府中的药想必比眠花阁的效果好。”

  她一挥手，门外又进来几个人，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强势带走连翘。

  苏木拧着眉，吩咐道：“立刻将此事告知主子。”

  三皇女府。

  连翘狼狈地倒在地上，三皇女走到他跟前，语调轻松散漫：“啧啧啧，真惨呐，那些武人真是牛嚼牡丹，半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怎么样？想报仇吗？”

  三皇女知晓眠花阁有猫腻，连翘作为眠花阁精心培养的花魁定然知晓不少内情，若是能通过连翘掌握眠花阁，先不说别的，就凭眠花阁日进斗金的能力，这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今日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反复出现，连翘抬起头，妥协了：“你要什么？”

  “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你都可以告诉本殿。”她抚上连翘的脸颊，“好连翘，别怕，本殿会帮你报仇的。”

  连翘垂眸掩盖住眼底的讽刺，这些所谓的贵族分明一个个都冷心冷肺得很，偏偏要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呵，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

  三皇女横插一脚着实打了顾零一个措手不及，不等她着手处理此事，十一皇子又给将军府递了帖子，邀她去赏花宴。

  连翘的不稳定性再加上三皇女来者不善，顾零不得不抓紧时间接近燕衡，燕衡作为燕十一的小跟班必然会在宴会上出现，这么一来，这场宴会她倒是非去不可了。

  赏花宴上，顾零看着面前姹紫嫣红的奇花异草，想起这些东西的培育成本，再想想京城之外的天灾人祸，心中想要尽快找到明主的想法更迫切几分。

  实在不行，这江山也不是非得姓燕。

  “顾小姐觉得此景如何？可还满意？”

  是燕十一，当然，还有燕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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